这个实验中仅存在一个困难,我们在进行下去以前,一定要先进行说明。显然,所有情感虽然都能轻而易举地从一个对象转移到与它有关的另一个对象,但是与在次要的对象最先出现、较重要的对象继而显现出来时相比,这种转移在较重要的对象首先显现出来、次要的对象继而出现时更加容易。举例说明:与因子而爱其父相比,我们因父而爱其子更加自然。与因仆而爱其主相比,因主而爱其仆更加自然。与因臣民而爱国王相比,因国王而爱其臣民更加自然。同理可证,与当我们厌恶一家的儿子、或者仆人、或者其他身份较低的家人时相比,当我们与他家家长争吵时更容易对他全家产生憎恨。简单地说,与其他对象一样,我们的情感难以上升,容易下降。
我们为了要清楚说明此现象有何困难,一定要考虑,决定想象不易从近到远而易于从远到近的那个理由,也使想象不易于从大到小,而易于从小到大。任何影响极大的事物也极易于引人注意,而任何极引人注意的事物,也极易于显现在想象中。我们不易于将一切事物的重要成分忽略,而易于将其中细微的东西忽略;当后者首先出现、最先引起我们的注意时,情况更是这样。例如,假设我们因任意偶然事情而考察到木星的卫星,自然地,这就决定我们的想象要去形成那个行星的观念,然而,倘若我们最先考究那个主要行星,那么,我们就较为自然地将它的卫星忽略。每当提到任意帝国的省份,就让我们进一步想到那个帝国的京城;然而我们的想象却无法同样轻而易举地转过来考究那个省份。通过仆人的观念让我们联想到其主人,通过臣民的观念让我们进一步联想到国王。然而,相同的关系却不具有相同的影响将我们的思想翻转过来。因此科尼利亚谴责她的儿子们说,倘若她不以格拉奇兄弟之母的名义见闻于世,而以西皮奥(罗马名将)之女的名义见称于世,他们应该感到羞耻,其原因就在这里。换言之,这就是督促他们也如同他们的外祖父一样赫赫有名,要不然人们的想象在从她这个居在中间而对两边有相同关系的人向前推溯时,一直是脱离她的儿子们,而以更重要、更伟大的父亲来尊称她。依据这个原则,故而妻子习惯用丈夫的姓,而丈夫却不习惯用妻子的姓;而对于自己所尊敬与崇仰的人,我们之所以以礼相待,其原因也在这里。倘若这个原则并非足以明显,那么,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例子来证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