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进屋去,”罗切斯特先生说,“变天了。我本可以跟你一直坐到天亮的,简。”
“我也一样,”我想,“本可以跟你一直坐下去。”本来我也许会这么说出来的,但一道耀眼的青色闪电突然从我望着的云堆里窜出,紧接着一声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然后是近处的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我除了赶紧把被闪花了的眼睛贴在罗切斯特先生的肩上藏起外,别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大雨倾盆而下。他催我赶快走上小径,穿过庭园,逃进屋子。但没等我们进门,全身就已经完全湿透了。正当他在大厅里帮我摘下披巾,抖掉我散开的头发上的雨水时,费尔法克斯太太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开始,我没有看见她,罗切斯特先生也没有看见她。灯亮着。钟正打十二点。
“快去脱下你身上的湿衣服。”他说,“临别以前,道一声晚安——晚安,我亲爱的!”
他连连地吻我。当我正从他怀中脱出身来时,抬头一看,那位寡妇就站在那儿,脸色苍白,神情严肃而又吃惊。我只对她笑了笑,便跑上楼去。“另找时间再解释吧。”我心里想。可是当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后,一想到她哪怕是会暂时误解她看到的情况,我心中也仍然感到一阵极度的不安。但是欢乐很快就把其他的心情一扫而空。尽管在持续两小时的暴风雨中,狂风呼啸怒吼,雷声既近又沉,电光频频猛闪,大雨如瀑倾泻,我却并不感到害怕,也没有丝毫畏惧。在这风狂雨暴的时刻,罗切斯特先生曾三次来到我的门前,问我是否平安无事,而这就足以令人安慰,就是应付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