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的神情。他皱起眉头停了下来。在议长的鼓舞下,他重新开始了演讲,加重了说话的腔调,做出各种手势。围绕在他身边的噪音越来越强,他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见了。于是,他再一次停了下来。最终,他因为害怕自己的一言不发会引发令人胆寒的呐喊:“闭嘴!”就又开始了演说。人们的大声喧闹让人无法忍受。
当议会极度亢奋时,它们成为同普通的异质性群体完全一样的群体,这时它的感情就会表现出总是走极端的特点。我们能够看到它们会做出最大无畏的英雄主义举动,或是犯下最恶劣的罪行。他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人,他将会彻底迷失自我,投票支持最不符合他本人利益的措施。
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向我们说明了议会可以在多大的程度上丧失自我意识,让那些与自己的利益相对立的建议牵着鼻子走。对于达官显贵来说,放弃自己的特权是一种巨大的牺牲,然而在国民公会期间那个著名的夜晚,他们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国民议会的成员放弃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特权,将自身永远处在死亡的威胁下,然而,他们选择了这样做,他们并不害怕在自己的阶层中大开杀戒,尽管他们心里都很明白,今天他们的同伴被送上绞刑架,或许他们明天也会面临同样的命运。实际上,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种我在先前描述过的完全无意识的状态,没有任何因素可以阻拦他们赞成那些将他们冲昏了头脑的建议。下面的一段文字摘自于他们之中的一个人,比劳•凡尔纳的回忆录,这段话非常典型地讲述了这种情况: “那个备受我们谴责的决定……”他说,“那个在两天前我们还不想做出的决定,居然就通过了。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就是危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因素。”再也没有比这更正确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