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冬希有些为难:“这件事情拖到这个时候了,现在说还真有点不好说,明天你去不去?”
阿蛟没吱声,缩回了脑袋,卫生间里的水哗啦啦又响了起来,肯定是她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沫了。阿蛟永远改不了她的小家子气,洗澡从来不浪费水,只要搓身子或者打浴液,就一定要关闭水龙头,好像多流一滴水就是放她的血。郝冬希有时候觉得这是阿蛟的良好习惯,有时候又觉得阿蛟太吝啬,过去养成的穷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这就像她对待会所转卖的态度一样,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郝冬希办会所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值厂房,为了回笼资金,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积极配合郝冬希,不干预会所的日常管理,做账的时候有意夸大盈利水平,以便在转卖会所的时候能够给资产审计创造好看的业绩。可是,谈判转卖的过程中,阿蛟竟然一反常态,根本不参与,做出了郝冬希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姿态。
阿蛟这种模糊态度跟以往对集团业务的积极参与、密切掌控反差太大,让郝冬希有点不知所措。在对钱亮亮的态度上,阿蛟同样保持了一种模糊状态,把给钱亮亮交底的任务全盘托付给了郝冬希,对郝冬希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任务,因为,什么时候告诉钱亮亮是关系到会所能不能顺利完成交接的关键。他一直拖着没有跟钱亮亮正面谈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对这个关键点也把握不准。现在会所转让已成定局,对方的定金都已经到账,没有不透风的墙,郝冬希估计钱亮亮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会所转让的事,在新旧主人换手的时候,如果钱亮亮那边出了问题,别说搞什么名堂,就是撒手不管,会所管理上出现空当,造成任何经济损失他郝冬希都不好给买家交待。买家的合同对于会所的顺利交接规定得非常明确、细致,简直跟香港澳门回归一样严格,要求郝冬希作为会所出让方,要完整保持会所的有形和无形资产的有效性、保证会所的正常经营等等,如果在这方面出现了问题,受让方可以取消合同,郝冬希还得双倍返回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