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侍卫们都已聚齐,乾隆的安全绝无问题了,有的向火枪里装药,只环视着那头黑炭般大狗熊——又不知乾隆是否要囫囵熊皮,都不敢动。那狗熊起先满不在乎,嘴里嚼着什么,似乎还龇牙儿笑。此时才知大事不妙,见三面环人,一面是木栏,摇了摇头,笨拙地举起酒坛子,一下子就将碗来粗的栏木桩砸得齐根儿折断,撒丫子就跑了。
“追!”乾隆大喝道:“朕要熊胆,也要熊皮!”
“喳!”
侍卫们齐应一声,除了当值守护乾隆的,拔脚便飞奔追了出去。刘统勋还要鞠躬谏劝,见乾隆提着剑直向前跑,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在后边尾随——他已上了年纪,委实是跟不上这些年轻人了。纪昀从后赶来,扶着他一道走。众人穷追那只狗熊,一直追到一个峪口,傅恒命众人停下,说道:“这叫瓮口峪,狗熊已经跑不掉了,这得商量一下。主子要熊胆,射杀它就是,箭穿得满身窟窿,熊皮就不成了,所以只有活捉,或者用拳脚打死,我有点犯难呢!”
“要熊胆也不是容易事。”喀巴儿揩着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要先把熊激怒,将胆囊憋大了,及时杀死剖腹取出。早了迟了都不成。”他一句话说得大家发怔:众人一齐上,只能把熊吓跑,不能“激怒”,单个人才能把熊激怒,徒手斗熊又要保熊皮,不是件难煞人的事?傅恒道:“皇上要熊胆是为了给娘娘退无名热。这比熊皮要紧——现在不能把细说话,那不是主子来了,留几个人守在峪口,其余的人冲进去,能活捉最好,打死也算了事,只不能跑了这熊——快,就这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