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今天是我和她恋爱的四十五天,我好想见她。为什么我们没有在一个城市呢?’
‘三月十七日,她今天很难过,却一直告诉我没关系。我更难过。’
‘三月二十日,她说她熬不下去了……怎么办…我不知道。’
‘三月二十一日,分手了,世界……不需要我了。’
抑郁症的人,并不一定都是丧、黑暗、沉闷的。也有跟桑桑一样,表面光彩照人,心里开着黑暗自卑的花朵。起码,跟他做了三年多同事的刘彤云,一丝一毫也未曾察觉。
现在可以断定,是桑桑不想离开三月二十一日,不想跟女友分手。自杀后,魂魄留在了办公室,无限重复那一天。拒绝想起分手,拒绝去第二天,哪怕他已经死了。
“哦……你啊,回局里录个口供。”
“恩。”
傅警官见了我,神色如常,只是没了以往的调侃和胡闹。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让一个警员替我录口供。那警员之前见过我几次,对我有些印象。
“秋哥,好久不见。”
“额,恩。”
“你和咱们老大怎么回事?瞧着气氛不对啊。”
“没怎么。”
“哦~不能问,知道了。”
录完口供,我送刘彤云回家。之后独自一人去了刘彤云工作的大楼,桑桑还在那里,重复着他三月二十一日上班发生的事。看手机、打翻奶茶、睡着从椅子上摔下去。他也许是可怜的,却也是懦弱逃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