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来,丁岩总在每一个思念的午后,独自到这里来坐一坐,不唱歌,只听。就在这排山倒海的光影中悄然坐上两个时辰,想一想事情。想念那些比山和海还要遥不可及的事情。
一个月前,他惟一的想念是童谣。这一次,终是换成杨桃了,他想念的女孩就坐在他身旁,手中握着一支无所事事的单纯的酒。
丁岩觉得命运对自己不薄,可他一无可说。
是杨桃打破了沉默:“我要吃薯条。”早餐吃得少,再不弄点吃的,下午还有三节课,可扛不住。
“好啊,你摇铃,她们会送来。”
杨桃看了他一眼,急急补充:“我出钱。”
“好啊。”丁岩说,“我也爱吃土豆制品,想起来,英文里把芸芸众生比成small potato,倒挺有意思。”
杨桃奇道:“你居然懂英文!你不是不学无术吗?”这个21岁的老板显是没什么文化素养才对,但谈吐却也不俗。丁岩很受伤,小声说,“我好歹也混了张初中文凭好吗?”
杨桃哈哈大笑:“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你也是有灵魂的?”
丁岩正色:“嗨,搞不好我还真有。”
杨桃咯咯直乐:“我不稀罕你有没有灵魂,但客观地说,还算有三分姿色。”他这人作风虽则浮夸,但该肯定的不能违心否认。
“呸啦!”丁岩悻悻然,“仗义每从屠狗辈,你可别瞧不起我们生意人。”